灰狐狸也不发抖了,瞪着眼睛很难以置信的看着我。
“还不滚,等着老子扒了你皮做鞋垫子?”
冲我作了个揖后,灰狐狸迅速消失在了林中,只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。
大姐两口子瘫坐在地上,哭的泣不成声。
汉子不停抽着自己脸庞,一个劲说都赖他财迷心窍,非得接那单。
“大哥、大姐别哭了,哭也没用。”
“带我去看看孩子。”
爱子心切的大姐擦了擦眼泪,爬起身领着我折返回到了车子。
不到两岁的小孩子,在小被子里睡得正香。
耳朵还是尖尖的、长着两撮绒毛。
刚刚在车站我没仔细看,只看到一眼。
以为是狐狸附体。
这会仔细一看,孩子身上却是带着妖气,但并非被附体。
“小兄弟,我孩子他…他到底怎么了?能救?”
“应该是被一只道行不低的狐狸吹了几口妖气,问题不大。”
听到问题不大,大姐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。
我从车里拿出背包,画了几道符、又写了一个方子递给大姐。
“这三道符烧成灰合着露水给孩子喝,然后按方子抓药吃三副,应该就没事了。”
“另外这三道是护体符,你们一家三口贴身带着。”
小心翼翼接过去后,大姐千恩万谢,就差没给我跪下磕头了。
“只要带着护体符,以后就没事了?狐大仙不会再缠着我们家了?”
我苦笑着摇了摇头。
三道护体符就能让大姐一家三口不再被狐族纠缠,我那有这本事。
“戴好护体符,回家收拾东西,尽早离开这边去南方,过了山海关就不是五大仙家的的地盘了。”
大姐攥着护体符低着头沉默不语。
离开活了大半辈子的家乡,谁能轻易舍得。
但没办法,这是唯一的机会。
就冲刚刚那只灰狐狸的反应,大姐一家三口远走他乡,指定是没活路。
“谢谢小兄弟,背井离乡总比死了强。”
我点点头,走过去搀起了还跪在地上,梦魇一般念叨着不该接那单的汉子。
“大哥,虽说你没亲手抓那些狐狸,但你亲手杀了,还是活活扒皮。”
“帮你们也是因为我是个俗人,在我看来几头狐狸始终抵不过三条人命。”
“有句话叫杀生不虐生,回家收拾东西赶紧走吧。”
我拍了拍汉子肩头,转身走到车旁拿了马闯骨灰,便沿着公路往前走。
没走出去多远,大姐两口子又追了上来。
“小兄弟到三里屯还很远,死冷寒天的你走着去不安全,我们送你过去,回头就收拾东西南下。”
人生地不熟的我想了想便也没拒绝。
车子沿着林间公路继续疾驰。
一路上我也在细心留意四周,倒是没有狐狸在跟着。
几个小时后,到了三里屯。
“到地方了,大哥、大姐赶紧回家收拾东西南下,耽误一天多一天危险。”
冲我深深鞠了个躬后,大哥、大姐开车走了。
我抱着马闯骨灰,进了村。
不大的小村子,很容易就打听到了马闯家。
敲了敲门。
不一会,马闯母亲跑出来开了门。
看到我、看到骨灰盒后,老人家眼睛一下子就红了,但还是立马挤出来一抹笑容。
“死冷寒天的,快进屋暖和暖和!”
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只能点点头。
大概这种时候说什么,都无法减轻那份悲痛。
“大娘,我来这边玩迷路了,能请我进屋喝杯热水?”
就在我要进屋的时候,突然跑过来一个背着登山包、挎着相机、扎着马尾辫的少女。
“当然没问题了,小闺女快进屋!”
明明自己还沉浸在丧子之痛中,但马闯母亲还是立马招呼少女赶紧进屋暖和暖和。
见我盯着她,少女侧头也看向了我,黑漆漆的大眼睛,透着一丝狡黠。
“你两大眼瞪小眼干啥呢?赶紧进屋啊!”
“麻烦大娘了。”
马闯母亲走在前头带路,我和少女跟在后头。
到了院子里,我故意放慢了脚步,少女也跟着放慢了脚步。
“都说这狐狸聪明又狡猾,你怎么蠢的跟棒槌似的。”
“开口就一嘴本地味,正经本地人谁死冷寒天的跑这么偏的村子游玩?”
我压低声音说了这么两句话。
“你说谁棒槌呢?!”
少女瞪着眼睛气鼓鼓盯着我。
“两句话就忍不住把狐狸尾巴漏出来了,你不是棒槌谁是棒槌?”
“你……”
少女气的脸都涨红了,不过很快又冷静下来,一脸好奇上下打量着我。
“没看出来还挺聪明,一眼就识破了。”
“呵呵,要看不破那我不成棒槌了?你就是那灰狐狸口中的九小姐对吧?”
“没错,就是我狐九妹。”
“我管你八妹、九妹,今天是我送兄弟骨灰落叶归根,他们家跟这事没关系,你敢捣乱,我都一定扒了你皮做鞋垫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