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边吃,一边从已经爆开的肚子往外流出来。
永远吃不饱。
民间传说恶鬼吃人,其实是错误说法,真正会吃人的饿鬼。
按照三叔公描述,杨大喇叭两口子的死状很像被饿鬼附体。
他们不是去烧砖厂做工?怎么会惹上恶鬼。
还是两口子,双双被饿鬼附体。
现在这社会,那来这么多饿鬼?
“三叔公,我先进去看看,您让大家伙都回去。”
“今天晚上都锁好门窗,千万别出门,更不能到杨叔家附近瞎逛。”
我没敢告诉三叔公,杨大喇叭两口子是被饿鬼所害。
而且饿鬼现在极可能,依旧附在杨大喇叭两口子遗体上,今夜子时一到。
必定诈尸。
“好好,我这就去说,许仙呐你得注意安全,一个人能应付得了不?”
“要不我让大庄子他们留下给你搭把手?”
“不用。”
帮着三叔公打发走其他人后,我让我妈也赶紧回家。
我妈很是不放心的看着我说:“真没啥大问题?”
“没事,杨叔两口子心里头有怨气,今晚我超度一下就好。”
我妈将信将疑点了点头,一步三回头转身回了家。
呼哧。
深吸一口气,我也不再迟疑,背着八卦袋一步踏进了杨大喇叭家。
刚进门,我就闻到了空气中那股子透着腐臭的血腥味。
灵堂搭在堂屋里,门没关抬眼看去,堂屋地上流了一地乌黑血水。
两口棺材倒是已经没在继续往外渗血。
但我明显你能感觉到一股森森鬼气。
棺材流血,跟饿鬼附体没太大关系。
大概率是因为杨大喇叭两口子遗体在殡仪馆冰冻太久,送回家开始解冻。
棺材密封性也没那么好,肚子给剖开掏空了,腐烂自然快。
尸水混合着血水,渗了出来。
不过要不是渗出血水,也没人发现不对,更加不会开棺检查。
真要这样的话,今晚杨大喇叭两口子诈尸,非得闹出大动静不可。
两口子被饿鬼所害,算是枉死,尸体运回家没一会就化冻流血,从某种角度说。
也能算是心头有冤屈,想让村里人替他们鸣冤。
言归正传。
我先去杨大喇叭家厨房灶膛里弄了两大盆子草木灰。
一股脑全洒到了那些血水上,等收拾干净,我这才走到棺材旁。
皱着鼻子、忍着那股尸臭味探头往里看。
和三叔公说的大差不差,两口子骨瘦如柴,说是手其实更像是爪子的双手。
插在自己肚子里,呈现出往两边扒拉的姿势。
活活将已经缝补好的肚子,又给撕开了。
再看肚子豁开的伤口,创面并不齐整。
明显不是被利刃开膛破肚,肚脐眼上下的位置,两边都有几个明显的小窟窿。
窟窿大小跟手指差不多。
杨大喇叭两口子是自己,用手插进肚子,生生撕开肚子、五脏六腑流了一地而惨死。
我闭上眼睛,不敢再继续想象下去。
已经确定杨大喇叭两口子,的的确确是被饿鬼所害。
两只饿鬼也依旧附在遗体上。
这时候把尸体抬出去,一把大火烧了。
一了百了,其实是最好的。
可我们老家那边,不少人都反感火化,尤其是上了岁数的人。
认为要是死了被火化,没了尸身灵魂便无处寄托,没法投胎。
早几年前推行火化,还有个老人为了死后不火化、能躺进早准备好的大棺材埋入祖坟,不去公墓,自己喝了农药。
要留全尸,只能做好准备等晚上,杨大喇叭两口子诈尸,再将饿鬼从尸身里逼出来。
我折返回到杨大喇叭家厨房,从柜子里翻出来一口袋糯米。
搬来柴火烧了灶膛,煮了一大盆糯米饭。
新鲜出锅的糯米饭用凉水一过,趁着热乎劲撒上白面,用手使劲捏成拳头大小的饭团。
有人可能奇怪,糯米不是专治僵尸?
那是生糯米,不是糯米饭。
饿鬼附体杨大喇叭两口子诈尸,看到糯米饭团必然来吃。
拳头大小吞不下去,糯米饭这东西一捣又黏糊粘嘴。
嘴巴被糯米饭团暂时糊住,眼看还有饭团却吃不了。
饿鬼必然下意识去撕扯嘴巴。
届时我便能从背后下手,制服两具鬼尸。
弄好糯米饭团,搬来桌子摆在院子中央。
我悄悄躲到了院子角落里,拿出师父留下的捆尸索,静静等着午夜时分杨大喇叭两口子诈尸。
大概是因为我交代过的缘故,村里没人出来溜达,就连杨大喇叭左右邻居,也没敢在家里住。
四周连虫鸣鸟叫都没有,一片死寂。
气氛着实有些渗人。
我死死盯着灵堂里两口黑漆漆的棺材。
突然砰一声。
死寂夜空下,两口棺材同时晃动了一下,像是里头的尸体在翻身。
杨大喇叭两口子枯瘦似爪的手,猛地从棺材里直挺挺伸出来。
吧嗒一下,搭在了棺材边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