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个时辰后,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,令人闻之隐隐作呕,所有人族俱被处决完毕,妖族守卫各各神色疲惫。 先前杀这些人族兵士着实费了不少力。 蒲牢满意地点了点头,转身道:“我族赏罚分明,陈统领既有大功,该赏的还是要赏,不知......” 未待言毕忽见陈墨风立起身来冷冷道:“统帅大人,我略有不适先行告退。”也不待蒲牢应允遂转身径自步下了将台。 “陈统领!” “陈兄弟!” 当即不少统领欲行相追却为蒲牢一摆手所阻止。 “不必追了!让他去罢。” 蒲牢望着陈墨风颓然的背影,嘴角隐隐浮现出一丝笑意。 夜半。 “岳父大人可安好?小婿特来探望。” 二人相对而坐,陈墨风神情中颇有些心不在焉。 “怎这么晚才来相探为父?” 雪如衣面色已比昨日好了甚多,受伤的臂膀显然并无大碍,活动自如。 “小婿......”墨风咬了咬嘴唇,道:“小婿早间太过疲累,小睡了片刻这才......” 冷不丁陈墨风忽见雪如衣双目正直视自己一眨不眨,仿佛一切尽被看穿了般! 那目光冷厉如刀,墨风不由冒出冷汗来。 叹了口气雪如衣神色渐缓,轻声道:“早晨之事为父已然尽知了......” 陈墨风顿时一愣,露出尴尬之色:“小婿非要故意欺瞒岳父大人......” “不必说了。”雪如衣摆了摆手:“为父能体谅你的心情,不过墨风。” 顿了顿雪如衣道:“这是战争,蒲牢并未做错。” “但是岳父大人!”陈墨风抬起头来:“小婿身上也流有人族的血液!要我眼睁睁看着如此多人被杀,我做不到!” 边言面上边露出痛苦之色,双拳紧握,青筋根根暴起。 雪如衣摇了摇头:“可你斩杀那些皇阶时并未留情,毁去飞舟业无半分犹豫,死在你手中之人要比今日相救者多出数倍,这你如何分说?” “我......我也不知。岳父大人,如今我脑中甚是烦乱......许多事......许多事已与我当初所想背道而驰,愈发偏离了......” 墨风双手抱头,面上竟现出憔悴之色。 “要你夹在二族间着实为难你了。” 雪如衣面上已无一丝冰冷,反倒是长辈瞧向晚辈一般。 “这场战争不可避免,墨风,你必须有所决断。” “岳父大人,我......我决断不了,一面我要杀阻拦我的人,但另一面我却要救他们,岳父,你说我......我该如何是好?” “如何是好要看你自己,为父也助你不得......” “岳父大人,你说我们会赢么?” 雪如衣略略笑了笑,并未回答。 墨风露出疑惑神色,猜不透雪如衣到底是何意。 当陈墨风浑浑噩噩走出房门时屋内却传来一声叹息:“唉......只要战争一开始,双方便皆是输家......” 墨风欲行再问,房门已然合上。 放下了再次推门的冲动,在门外站了片刻即转身离 去。 “二哥,此次人族当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,不仅损失这般多灵皇,更连造价不菲的飞舟亦被毁去十数艘,着实痛快!”屋内蒲牢向着嘲风道。 嘲风并无半分喜色:“不过我担心的是......” “我知二哥在担心什么,你是担心那人会愈来愈强?” “不错,以中阶妖皇的实力竟能一招斩杀人族高阶灵皇,连我当年也做不到,且无任何异宝相助,想想便令人觉得可怕。” “的确......”蒲牢若有所思:“如今我倒相信巫恒是死在其手上了。便是说妖皇第一人的名号非其莫属。” “若将此人留下,往后必成我龙族大患!”嘲风面上露出冷色。 “二哥放心,小弟自有定计。其实有二哥与冒须前辈两个尊阶坐镇,人族这次不论如何皆会铩羽而归。” “四弟你有所不知,人族这次也来了尊阶。” “什么?”蒲牢有些不敢相信。 “那尊阶在飞舟之上,我与冒须都感觉得到。不过我三人相互忌惮,并不敢随意出手。” “我明白了。”蒲牢点了点头。 二人正商议间嘲风神情猛然一变,紧接着恭敬立起身来。 “父帝来了。”嘲风轻轻提醒道。 蒲牢亦行色变,赶忙站起。 不知何时面前出现二人,一个是身着锦袍,面容刚毅的威严中年男子;另一个是穿着金色半铠,身后披风业呈金黄的冷厉青年。 正是龙帝与其直属的金龙卫! “恭迎父帝大人!” 二人神色谦恭,半跪于地。 “起来罢。” 龙帝坐在椅上,金龙卫立其身后,目光面上尽带冷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