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的拍摄任务结束，方知宸将宋念和江稚单独叫过来谈话。

“江稚，你的表演很不错，作为一个新人能演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，但是我觉得你与我心中真正的陈哀差得很远，你知道陈哀为什么要留那么长的刘海吗？”

方知陈靠在椅子上，腰杆直挺，神情认真严肃，桌子上还放着剧本。

江稚思索片刻，缓缓开口：“可能是因为自卑，觉得自己长得丑，想遮住自己长满痘的额头，因为有一个情节是姜默掀起她的刘海，刘海下布满密密麻麻的痘痘。”

方知宸挑眉，视线落到宋念身上，“你觉得呢？”

“我和江稚的想法差不多，不过遮住外表是其一，更多的是她遮住她眼底的恐惧，她怕别人注意到自己的异样，怕自己成为异类，更怕自己受到一丁点凝视的目光，这是其二，第三个就是她觉得她这样能好看些。”

因为陈哀太过于胆怯，大家都忽略了她其实也是个爱美的小姑娘。

方知宸翘起二郎腿，对宋念的看法有些意外，“你是怎么注意到陈哀爱美的？”

“不知道，感觉吧。”

她能感觉到这个人物内心最深处的呐喊，甚至能高度共情陈哀，仿佛她穿过陈哀的鞋替她走过一遍一样。

“小念啊，我忽然觉得要是你来出演陈哀会有不一样的效果。”

他丝毫不顾及江稚还坐在这里，她一听到导演这么说，心里很不是滋味，用剧本当扇子扇风掩饰自己被否定的尴尬。

“你心里早有答案了不是吗？”宋念没有接下来自大导的夸赞，她客观地说。

很明显江稚才是他想要的陈哀。

方知宸瞬间笑了，“这也是你的感觉吗？”

宋念诚实的点头。

这孩子可真实诚啊，一点恭维的话都不说，方知宸心想。

“裴肆闫把你保护的真好啊。”他感慨道。

却被宋念凉飕飕的剐了一眼，“方导这跟工作没有一点关系吧？”

江稚闻着味就来了，大眼睛里满是对八卦的渴望，可惜没人告诉她如何正确吃瓜。

“不过你也要注意一些问题，你饰演的姜默不够甜，太冷了。”

宋念微张了张嘴，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。

这个她承认。

“你身上忧郁感太强了，姜默这个人设最大的卖点就是割裂感极其强，她善的一面，是真善，不带一丝虚假，她笑起来真实自然，她是在阳光沐浴下的小孩。”

方知宸一针见血地指出宋念身上的问题。

他上一秒严肃，下一秒就流里流气的开玩笑，“你家那位是对你不好吗？让你如此不开心，宝贝开心点好不好？”

当方知宸那句宝贝说出口时，江稚脸色唰的一下变了，亮晶晶的眼眸都暗了几分，低着头把玩着自己的手。

方知宸用余光注意到江稚的动作，嘴角的笑意隐去。

宋念倒没有丝毫反应，一个称呼罢了，又不能代表什么。

“我知道了，谢谢方导指点。”

两人在回去的路上，江稚垂头丧气的，都不活泼了，宋念扯了扯江稚的衣袖，江稚停下脚步，看着宋念。

“怎么了？”

江稚叹口气，犹豫了片刻，“没事，就心情不是很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