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阁下便是传闻中的旧陵沼诏使?”
天枢沉默。
既没有承认,也没有否认。
只是稳步走近,从袖中翻出一枚银针,轻轻按在邱先生的昏睡穴上。
那老掌柜身子一歪,扑通一声倒在地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天枢这才不紧不慢地坐下。
“太子殿下造访,想必对情丝蛊更有兴趣……”
“阁下对孤的私事,倒是清楚得很。”李肇轻笑一声,唇角流露出若有若无的寒意,俊脸仿若腊月冰霜,“二十万旧陵沼冤魂的账,阁下打算记在孤的头上?”
“太子殿下误会了。旧陵沼的往事,早已随着前朝的覆灭,消散如烟。多年来,我们隐于市井,游走江湖,无非是艰难求生,讨一口饭吃罢了。”
李肇:“那阁下前来见孤,意欲何为?”
天枢嘴角微抿,稍作停顿,问道:“殿下探访邱先生,不是为了解开身上的蛊毒?在下愿为效劳。”
李肇冷哼一声。
“相比解蛊,我对旧陵沼,更有兴趣。”
他好似早已洞悉一切,笃定冷笑。
“文嘉公主那幅《仙娥献寿图》,便是从旧陵沼来的吧?想不到旧陵沼的手,已然伸到了深宫大院……”
天枢神色平静,淡淡出声。
“殿下是东宫之主,身份尊贵,与旧陵沼并无恩怨,何出咄咄逼人?旧陵沼立足江湖,从不主动干涉朝中之事……不过,殿下若有要求,旧陵沼开门做生意……”
说着,天枢的手指轻轻指向李肇面前的黄金。
“只要有人给钱,旧陵沼便会出手。”
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,无论是解开情丝蛊,还是助力李肇扳倒端王,都可以通过金钱交易达成。
旧陵沼所做的一切,皆为买卖,无关乎私怨情仇。
但在李肇看来,越是想要撇清关系,越是欲盖弥彰——
李肇微微勾唇,倒了一杯茶,放在天枢面前。
茶汤在荡出细微波澜。
他抬眼,眸中微光与茶波相映流转。
“江湖之事,孤不想掺和,朝堂上的事,也不该旧陵沼染指。”
天枢迎着他冷锐如刀的目光,不卑不亢,任由紧张的气息从他视线里弥漫过来,语气清越。
“旧陵沼从无冒犯殿下之心。”
李肇唇角笑意渐深:“既然诏使坦诚,那孤便把话撂在这儿,想用蛊毒控制孤,痴人说梦。若阁下只是想护薛平安周全,最好别把手伸得那么长。否则,莫怪孤不留情面。”
窗外,忽有夜枭长鸣。
李肇将把玩的那一锭金子,丢回在天枢的面前,而后从容起身,波澜不惊地大步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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