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笑意盈盈地踏入暖阁,语气中带着几分亲热。
“绣坊新做了秋衣,我想着妹妹,便特意送过来了。到底是入了秋,这穿堂风最是恼人,妹妹可要多添衣裳。”
话落,后头四个丫头鱼贯而入,将手中托盘轻轻置在木案上。
缎面在日光的映照下,流转着温润柔和的光线,竟让满室的秋色都黯淡了几分。
华装丽服,贵气天成。
薛绥见状,连忙起身,恭敬地福了一礼。
“如此贵重的料子,王妃娘娘穿才最为合适。我生来福薄,怕是压不住这般金贵之气,反倒糟蹋了这好东西。”
“妹妹如今是圣上亲封的端王侧妃,什么料子穿不得?”
薛月沉说着,指尖抚过缎面,忽地在缎面上轻轻一按,同时压低声音。
“中秋宫宴马上就到了,这满京城的人都盯着端王府的一举一动,那些御史言官更是长着顺风耳,生怕揪不到错处……”
顿了顿,又瞥向薛绥。
“妹妹新封侧妃,彰显的是王府的体面,可莫不要失了身份,让人编排我这个主母气量狭小、容不得人。”
薛绥垂眸,静静地望着案上的新衣裳,眼睫微微颤动。
“姐姐身怀六甲,最是需要静养的时候,哪里用得着操心这些琐碎?旁人即便有千般说法,也总不能越过王妃的威仪去。”
这话显然说到了薛月沉的心坎里,让她舒心不少。
她将目光转向案上的药碗,关心薛绥的身子。
“妹妹又熬夜抄医书了?这喝的是什么药啊……”
“老毛病了。一到秋冬便咳嗽气短。”薛绥若无其事地拢了拢披肩,端起药碗,轻抿了一口。
苦涩的味道漫过喉头,她神色平静地一笑。
“要不是王妃姐姐记挂,我这破身子,还不知上哪里寻这些好药……”
薛月沉听得面露不忍,眼里浮出几分同情。
“妹妹幼年坎坷,吃了太多的苦,往后在王府,有姐姐照拂,定要安安稳稳地将身子调养好,可记住了?”
薛绥道:“姐姐待我这般周到,我该如何报答……”
“傻妹妹!何须说这些见外的话?你如今是王府的人,你的体面便是我的体面。”
薛月沉拉着她的手,语气温柔地笑,心情却很是复杂。
自从薛六嫁入端王府,她便有些五味杂陈……
有时,见李桓对她格外关照,心里便会泛起酸味,忍不住胡思乱想,满心都是猜忌。
可有时,想到薛六幼年所受的那些罪,又见她平日里并不争宠,一心一意维护自己,她的心肠又软了下来,多了些同情。
更紧要的是,自从薛绥来了以后,端王府里明显清静了许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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