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。
我是。
不,我是。
罗璇用力地喘气,像一尾濒死的鱼。
血。
满地都是脏污凝固的血,棕的黑的乱七八糟一片,像一把利刃,狠狠刺入罗璇眼中。
……
林招娣痛得喘气,但她硬是咬着牙,强撑着没晕,也没吭声。兰姨蹲在她身边。用力攥紧她的手腕。
林国栋一刀扎进林招娣的肚子,这刀又深又狠。林招娣摔在地下,这才注意到,林国栋的眼睛锃亮,和刀尖一样闪着疯狂的光。
一切发生得太快,而林国栋显然什么都不打算说。不打算解释。不打算问。他只想杀了如山的大姐。因为这座山保护了他,也困住了他。
林国栋弯下腰,高高举起刀。他的面孔因为用力而扭曲,他的眼睛不自然地向外凸出,太阳穴向外鼓起,刀尖的反光照亮他满脸激动的潮红。刀尖有她的血,红色的,落在他额角根根涨起的青筋上,绿色的。
红色与绿色交错的瞬间,林国栋用尽浑身的力气,双手握紧尖刀,垂直向下扎,或许是太用力,太恨,太绝望,电光火石之间,他忽然摔倒在地。
红色的血从绿色的青筋上流下来,落在灰色的水泥地。
青筋瘪了下去。
……
林招娣的大脑空白了很久,忽然回过神,艰难地滚了半边身体,看过去,刚好对上林国栋的眼睛。
林国栋双目圆睁,瞳孔已经散了。
林招娣伸出手,用力摸索着,摸索着,终于抓到了手机。
“兰。”她艰难地一字一句,“别让工人出宿舍。你把全厂的灯关了。来我办公室。不要开灯。”
……
“兰姨,我妈妈差点被杀死,是你救了我妈妈。”罗璇一直在哭。
兰姨抱着她:“我和你妈多少年的感情。当年我男人揍得我身上没一块好肉,扬言谁敢帮我就杀了谁,是你妈提着把砍刀吓退了他,把我带来罗桑县,就跟她睡一张床,等你妈认识了你爸,我俩接了笔罗桑厂的单子,站稳了脚跟,日子才好过起来。”
医院里,一切都是明亮而冰冷的。
罗璇始终在哭,无论如何都没有停下。
她抱紧兰姨,而兰姨缓慢地拍打着她的后背。
整夜就这样过去了。
清晨,医生喊:“林招娣的家属,林招娣的家属呢?”
罗璇和罗珏走上前去,罗璇的眼睛已经肿得不像话。
罗珏问:“我妈什么情况。”
“你妈好得很,还嚷嚷着饿。人能吃就没事。”医生说。
两姐妹松了口气。
医生指了指她俩:“你们两个,谁是罗璇。”
罗璇指了指自己。
医生说:“你妈急着见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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