踩在黑白棋盘格的大理石地面上，回声被穹顶吸走大半。左侧墙面上，乔治五世时期的市长画像们从胡桃木相框里俯瞰着他，某位伯爵的领结上落着一丝蛛网，像被遗忘的惊叹号。

正前方的青铜指示牌上，“市民服务中心”的箭头被磨得发亮，旁边有个牌子上正用琥珀色字体写着：“今日预约已满，未预约访客请至三楼等候”。

“需要帮助吗，先生？”

声音来自大厅角落的栎木咨询台。

穿藏青色制服的女士抬起头，珍珠耳钉在灯光下闪过微光。

她面前的台面上摆着一盆蕨类植物，叶片边缘沾着刚擦拭过的水珠。

玄九这才注意到那位女士的存在。

“我来办理一些入住手续...…”玄九淡淡说道。

女士看了玄九一眼，背后的彩色玻璃窗恰好将光斑投在她的姓名牌上写着“玛格丽特·卡特”，姓氏下方的徽章绣着市花玫瑰，花瓣边缘有些许脱线。

“先生，请跟我来。”她绕过咨询台，鞋跟在地面敲出规律的节奏。

经过休息区时，藤编沙发上的老妇人正对着雕花壁炉打盹，火苗在电子仿真炭块间跳跃，映得她膝头的毛线袜泛着暖意。

楼梯口的青铜报时钟突然敲响九下，玄九抬头，看见二楼栏杆处有个穿红背心的维修工人，正用蘸着松节油的布擦拭栏杆上的鹰形纹章。

“三楼的等候区有些陈旧。”玛格丽特带着玄九，沿着一道有着年代感的红木楼梯走上三楼。

三楼走廊的地毯带着经年使用的凹陷，左侧第三扇门上方的铜牌写着“市民常规办公室”，门缝里漏出咖啡香和打字机的咔嗒声。

玛格丽特敲了敲门，里面传来钢笔搁在玻璃杯上的轻响：“请进，卡特女士。”

推开门，窗台上的天竺葵正探向窗外的市政广场，铸铁花盆边缘凝着几圈水渍。

戴圆框眼镜的办事员起身握手，袖口露出褪色的刺青，大概是年轻时在海军服役的锚形图案。

“先生，你好。”

他露出职业微笑， 继续说道，“您是需要办理……”

“我们在……”

玄九早已想好说辞，因此现在说出来从容不迫，他能给出所有人的正常入关资料，帮大家以族群迁徙的名义入住大罗国，拿到身份卡以外的户籍证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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