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掩盖下,他的脸色晦暗不明。
“绮罗,有些事,并非我刻意隐瞒……”他顿了顿,声音低沉得仿佛是从胸腔深处发出,“江知寂,他已经不在了。”
温绮罗一阵恍惚,夜风拂过,带来一阵凉意,仿佛有一根弦骤然崩断。虽然早有预感,但亲耳听到,还是踉跄了一步,险些跌倒。
虞季眼疾手快地扶住她,将她安置在石凳上。
“怎么回事?”温绮罗的声音颤抖着,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悲恸。
江家命运多舛,常言道祸不及子孙,可世事难料,到底还是身不由己。
虞季在她身旁坐下,缓缓道来。
“自从江家本家获罪,江秀才一家因其手足关系,被江氏族人逐了去,自此就颠沛流离。我…初遇江知寂时,他年岁尚小,亦在为家中生计奔波,做些苦力活计,多时未曾归家。”虞季顿了顿,似是不愿回忆那段艰辛的过往,“江家后生,常年饥一顿饱一顿,都生的面黄肌瘦。”
“我的人发现他与我眉眼有七分相似,身高也相差无几,便将他带了回来。”虞季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,“彼时朝廷从未放弃过对虞人的追捕,我们所行的路上遭奸人所害,命悬一线。而江知寂,成了我的替身,临了嘱咐我,要好生善待他的家人。”
温绮罗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江知寂竟是这般凄苦离世,他与虞季的相遇,于他而言,不知是幸,还是不幸。
“那…他的尸骨……”温绮罗哽咽着问。
虞季握住她的手,掌心温暖干燥,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寒意。
“我已将他安葬在城外玉山脚下,那里风景秀丽,清幽宁静。”他顿了顿,又道,“我以江知寂的身份为他葺坟立碑,也算是全了他一世辛苦。”
温绮罗红了眼眶,强忍着未流下泪来。
“江伯父可知晓?”
虞季摇了摇头,“江秀才两年未见儿子,再见之时,只当是知寂长开了,心中欢喜。”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,也有一丝悲悯。
温绮罗心中悲凉,这江知寂到底是自己本家的堂兄,却一世辛苦,最后惨死异乡。他们江家的血海深仇,自此又多了一笔。
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,指节泛白。
“我想去祭拜他。”
虞季看着她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“好。我带你去。”
天还未亮,马车辘辘,载着温绮罗和虞季,一路向城外驶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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