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溪亭脸色扭曲一瞬,嗓音沙哑:“我昏睡几日?”
“五日。”闻墨为明溪亭斟茶,递给明溪亭。
明溪亭垂眸看着杯中茶水,乳白的茶杯中,淡青色的茶水浮现出他因伤痛而显得病气阴郁的面容,他也实在是渴极,一口气喝了大半壶的茶水才堪堪停下。他放下空杯,目光却在不自觉追逐温绮罗的身影,没瞧见温绮罗,这才目露关切道:“我师傅如何了?她可有受伤,那些贼人……”
“好些了,被江家郎君救回,只是身上受了伤。”闻墨知道明溪亭对温绮罗的关切担忧,并未隐瞒,将那日明溪亭晕倒以后所发生之事仔细告知,“皮外伤,想来江家郎君会近身伺候,郎君不必忧心。”
明溪亭眸中失落,端起茶盏,再次细细啜饮。
“那账册呢?可还安然无恙?”明溪亭握紧了茶盏,语气沉了几分,“账册可还安然无恙?”
“郎君且放心,账册无碍。”闻墨声如坠玉,长指在桌面上轻轻扣响,富有节律的脆响令明溪亭回过神。
明溪亭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,他慢慢靠回榻上,窗棂半开,霎时间鸦雀无声,携着料峭雪粉的冷风吹拂入内,他的脸色微黯。
“这荷包应当是明家小郎君的?物归原主了。”江知寂推门而入时,明溪亭正双目无神地看向窗外,他唇色发白,腿伤未愈,暂时还无法挪动身体。因而半靠在床上,似是神色忧虑。
江知寂将小荷包归还给明溪亭,那荷包绣着明家家纹,并不起眼,明溪亭抬起病恹恹的双瞳,便立刻认出来这正是他遗失的小荷包,将荷包紧紧攥在手中,明溪亭眸色晦暗不明。
那日被掳走,待他发现身上的荷包消失不见时,却也只空无办法。
没曾想,竟然出现在江知寂手中。
“闻大人,我有话对明家小郎君说。”江知寂侧过身子,看向闻墨,唇角微微翘起温和的笑。
闻墨听出弦外之音,低声告别,便先行离去。
须臾,房内只余下江知寂和明溪亭二人。
此时房间内天光晦暗,飘摇的雪粒纷纷扬扬,偶尔有风卷着冰雪,飘入江知寂的发梢。
为何要带着和绮罗一样的云子?”风声紧,江知寂负手背对着窗棂而立,仿佛天地也为之失色,他的语气也染上了冰霜。
冷清双眸锐利地看向明溪亭,明溪亭抿着唇一言未发,双手拢着精巧的小荷包,轻轻打开,发现其中东西一样未失,不动声色松了一口气。
瞥见明溪亭苍白面容上的仓皇,以及耳骨的薄红,江知寂声若寒冰:“明家小郎君,我可记得,你乃是家中独子。”
闻言,明溪亭蓦然抬眸看过去,只见面前病弱书生模样的青年拥有着天生贵胄的气势,看似温和的长相,在不笑时,便显得愈发寒冷,比父亲生意上见到的那些朝廷命官都要气势斐然,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畏惧。
江知寂……当真只是个破落户家中的郎君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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