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据老夫所知,王氏的商队虽多,可却亏的厉害,倒是王氏各房在沿路安插了不少接应之人。”
王氏的麻烦之处其实就在于此,他们和晋地已然融为一体,有当官的,有经商的,有做学问的,还有从军的,王氏还在不断的和其他世族联姻。
在晋地可谓是盘根错节,无处不在。
当世豪族当中,王氏也属于非常特殊的那一个,关西世族从西魏开始便渐渐走向鼎盛,可在关西却没有任何一家能一枝独秀。
即便是渤海高氏,琅琊王氏,博陵崔氏等等名门望族,他们扎根的土地也远不如王氏这样广阔。
王庆嗤笑一声,他当年可是王氏搞走私的小头目,多少次好悬没把命搭上,太明白王氏那群家老们有多道貌岸然,又有多刻薄寡恩。
而手底下那群人仗着有王氏作靠山又有多肆无忌惮。
当年那些商队并不是为了赚什么银钱,可商队的头领都还相样一些,能生不少钱财,如今这些倒是想赚钱,补一下家里面的亏空,可他们赚的来吗?
一支商队里面有多少是真正懂得行商之人?你塞两个亲戚,我塞八个奴仆,赚点余利还不够底下的人上下其手的呢。
“大宅里那些人总是自诩衣冠华族,上门拜见,礼仪稍有不对小则招致斥责,大则就要被赶出门去,嘿,连陛下上门想看看他们的祠堂,他们都不情不愿……
如今一群人却看重了货易之利,争来斗去,没了脸皮,真是叫人哭笑不得。”
王庆发了几句牢骚,饮了杯酒接着道:“北边有了布置,先就等等,也不用担心什么,那里多为陛下起兵时的旧部,对陛下忠心耿耿,就算有些人跟王氏不清不楚,也不碍什么。
倒是南边需要措置一番,山西南道督查使牛行远要卸任了,据说继任的是前大理寺卿长孙无忌。
还有朝中要在山西南道设布政使司,布政使是前吏部侍郎房乔,也还没有到任。
王氏和裴氏一南一北,向来联络有亲,王氏各房南迁的话,不能让他们留在晋地,褚老可有良策教我?”
褚亮点着头,他感觉王庆虽有私心,但思虑还是非常清晰的。
沉吟片刻,褚亮便笑着道:“此事于总管而言轻而易举。”
“哦?此话怎讲?”
“总管只需据实向朝廷上奏此事,同时建言朝廷给王氏各房指明安置之处即可,如此一来,既可除当下隐患,又能光明正大表明心迹,可谓是一举两得,总管以为然否?”
王庆思索片刻,一拍桌案抚须笑道:“不愧是褚老……之前和王禄那厮商量了一整晚,酒喝了不少,却只顾唉声叹气了,不如早请褚老上座,又有何事不能迎刃而解?”
褚亮笑眯眯的饮酒,心说你们两个王氏子若不商量好了,能叫我这个外人来参赞?
…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