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垂下头,咬咬牙,并没有道歉。现如今,我需要一个地方自己静一静,任何的亲近都可能变成我痛苦下的受害者。脑中的线乱成一团,无法从其中理出清晰的逻辑。
叶煕阳僵僵地站在原地,昏沉的日光打在他的脸上,有一种迫切的心疼和隐忍的坚持。这表情令我鼻子一酸,险些要落下泪来。我总是这样软弱又带刺,无比冀求他人的关怀,又会肆意伤害真正关心我的人。
叶煕阳的声音飘在耳边:“雨澄,你回去好好休息吧,今晚的工作我来帮你。”
我有些哽咽,既感动又难受,只闷哼出一声:“嗯。”
两个人都没有再出声,半饷,我吸吸鼻子,把打转的泪水框在眼里,扭头跑回住处,没有再回头看。
跑进住的集装箱里,我猛地把门一关,也不开灯,浑身疲软地瘫倒在床上。睁眼看着这个狭小的世界,天花板是铁的,地板是铁的,四面的墙都是铁的,一扇小窗透进一丝丝的暗沉的夕阳,成为这屋内唯一的光源。我好像把自己锁在了牢房里,拼尽力气陪望舒来到这荒野之地,却要一个人度过这铁匣子中的漫漫长夜。
我盯着这唯一的光源,顺着它投射的方向,让目光延伸过去。这光亮照到集装箱的角落,我看见一堆明晃晃的东西,闪着玻璃的光泽。
我趔趄着爬下床去看,竟是一袋子啤酒。
那是国庆节的晚上。我帮叶煕阳把这袋啤酒抱回寝室,本想聚拢二三好友,来个一晌贪欢。
现如今,余我一人在这日光渐逝的冷夜,唯有一醉方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