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王道:“那小子如今在朝中颇有势力,他若说有,十有八九是有了。”
林知意说道:“若是如此,我便不好随着王爷去北境了。”
当年东宫巫蛊案风声鹤唳,永明帝继位后,陆陆续续清算景淳太子一党的逆臣。
舅舅是在她五岁时才被清查出来,举家流放的。
她记性不差,还记得外祖和舅舅一家待自己的好。
父母已死,舅舅一家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。
燕王瞬间明白,萧洹哪里是为了她找人,分明是要威胁她。
难怪他当时信誓旦旦的说,他自会有法子让她答应。
燕王现下是悔恨不已,一心补救:“你放心,我查出你舅舅一家的下落。如此,你可还愿跟我去北境?”
他怕林知意多想,急忙又说:“霖安虽是我儿子,可他并非你的良人。如今北境也算安定,越国鲜少来犯,虽说没京城这么繁华,却也有它独到的好风光,我并无其他意思,只是想让你去看看,把身子也调养好。”
林知意想了想,却说:“北境虽好,却无我的家人。若是舅舅他们还活着,我想与他们一起。”
燕王不觉得意外,只是心里有些许失落。
他微微颔首:“好,你且等我消息。”
燕王带着大夫离开。
他再三叮嘱大夫将事情保密,才放人离开。
那大夫在马车上摸了摸自己耳后,随即将一张人皮面具揭下。
慕时一张阴柔脸极为阴沉。
他将人皮面具一收,支开车夫后才下了马车,去暗桩牵了马出城,立即赶往南郊的田庄。
此处养着不少暗卫,地窖里还有兵器库,守卫非常森严。
可他来过许多次,对一对暗号,再出示令牌,便轻轻松松进去了。
拐进一处西南院子,便看见薛姑姑坐在廊下,手里抓着一方有些年头的帕子,反反复复的观看着。
“薛姑姑。”慕时声音轻扬,打趣道,“太子殿下赠你的帕子如此稀罕珍贵,你怎么不将其收好?拿出来反复看很容易坏的。”
他提了下袍子,走上台阶,直接进屋。
不客气的坐下,倒了两杯水,见薛姑姑也进来了,便将一杯水往她跟前一推。
薛姑姑已是将帕子收好,她目光期待:“是世子让你接我回去的吗?”
慕时笑了笑:“先坐下来喝口水,我们慢慢细说。”
薛姑姑一心盼着回去,哪管得上喝水,坐下来便盯着慕时,“少堂主,你不要与我拐弯抹角了,到底是不是世子让你来的?”
她虽能在庄子里随意走动,却不能踏出庄子一步。
想起自己先前在听雨轩里叱咤风云,人人都看她的脸色,人人都听她的命令,她现下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。
慕时亦是看着她,薄唇微扬,声音却是冰冷:“薛姑姑,你是怎么敢换了我炼制的滋补丹药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