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可不一样喽!
新盘的炕席还带着秫秸香,混血姑娘生得雪肤花貌,使起性子来像匹小野马。
白天抡镐头不输汉子,夜里缠人时又化作三月解冻的江水。
得亏林川打小摔打出的腱子肉,也得亏牛百岁大爷拿黄泥夯的炕坯子结实……
要不这炕头,早晚得塌出个人形坑。
林川望着媳妇儿散在枕上的黑瀑发,忽然觉着老辈人丁兴旺的秘密,就藏在这漫长的夜里。
当夜色和寒风封了门,当火盆烘得人骨头酥软,当热炕头成了天地间唯一的去处,多少庄稼汉把气力化作了炕头战歌,多少新生命在被窝下发了芽。
林川借着点儿月光,悄悄摸上了炕,脱光衣服钻进了被窝。
月光在被子上织出一片银霜。
娜斯塔霞翻了个身,浓密的黑发带着股奇异的草木香。
像是刚下过雨的松林混着陈年药柜里的苦味,却又被某种清甜的野果气息冲淡了。
林川把鼻尖埋进她发间,呼吸间窜起细小的寒颤。
“真香……”林川轻声赞叹道:“染个头发,怎么这么香?”
“索伦人有自己染发的秘方……”
娜斯塔霞支起胳膊,月光在她锁骨上蜿蜒成溪:“黑桦树皮熬的汁,掺了鹿蹄草和越橘果。额涅格说,我们索伦女人出嫁前都要用这个染发,就像……”她突然抿住嘴唇,耳垂泛起红晕,俄语词汇在舌尖打了个转,“就像把山神的祝福,编进了头发里。”
林川的手指穿过她丝绸般的发梢,去捏她的耳朵。
娜斯塔霞笑着躲开。
她转过身,月光顺着她的脊梁骨滑进被窝。
雪白的肌肤,泛着水一般的光泽。
夜很长。也很短。
后半夜起了风,桦树皮在房檐下沙沙作响。
林川终于睡了过去。
朦胧中,他听见娜斯塔霞哼着索伦族小调。
调子忽高忽低,仿佛山林间,忽明忽暗的溪流。
……
晨雾还没散尽。
陈和平的布鞋底子,已经把屯东头的土路磨出了油光。
他第五回蹲到小高炉跟前时,太阳已经把后背晒得滚烫。
三个土窑子死气沉沉杵在那儿,连点热乎气儿都没有,活像被掐了芯的炮仗。
“这瘪犊子,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啊?”
陈和平咬着旱烟杆啐了口唾沫,昨晚林川立军令状的豪气样在眼前直晃悠。
屯口老榆树下几个纳鞋底的婆子嚼舌根:“瞅见没?老陈没招了……”
更邪乎的事情在后面。
晌午头,进山找矿的几支小队全被叫回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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