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指尖在几处凸起的岩石上稍作停留,眉头微蹙,似乎在心中盘算着什么。
“这岩缝……试试能不能打开。”
他低声道,手指停在血参下方两尺处的一道横向裂缝上,“乌里,去砍两根紫椴枝来。”他头也不回地吩咐,“要小臂粗细的,带树汁的。”
乌里答应了一声,马上离开。
趁着乌里去砍木头的间歇,温可都从背囊里取出几件物事:一把鹿角楔子,还有一捆浸过松脂的马尾绳。
托尔多则去到一条溪边,用桦树皮舀来清水。
没多久,乌里扛着两根木头回来。
温可都取出猎刀,将木头的一头削薄,又在顶端刻出凹槽。
他试了试韧性,满意地点点头:“够用了。”
“看好了……”他边说边将木楔轻轻插入岩缝,“新鲜椴木遇水会胀,能把石缝慢慢撑开。”
说着示意乌里往缝隙里滴水。
林川注意到他特意避开了血参的主根位置,而是选择从侧面的支脉入手。
水滴渗入木楔周围的缝隙,发出细微的“滋滋”声。
温可都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皮囊,往岩缝里撒了些淡黄色的粉末。
“这是什么?”林川忍不住问道。
“岩盐粉。”
温可都头也不抬,继续调整着木楔的角度,“能让椴木胀得更匀称。”
他的动作极轻,每一次敲击鹿角楔子都控制在恰到好处的力度。
托尔多已经准备好了接参的器具:一张新鲜的桦树皮,里面铺着湿润的青苔。
他蹲在下方,双手稳稳地托着树皮,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岩缝。
“速度要慢……”温可都的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,“参须比头发丝还娇气。”
他的手腕以难以察觉的幅度轻轻转动,木楔随之发出细微的“吱呀”声。
岩缝渐渐张开一道发丝粗细的缝隙。
透过缝隙,可以看见血参的须根像蛛网般附着在岩石上,每一条都泛着奇异的暗红色光泽。
更令人称奇的是,那些须根表面覆盖着一层晶莹的胶质物,在阳光下闪烁着蜜色的光芒。
“成了。”温可都突然停手,示意乌里停止滴水。他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,但眼神却异常明亮,“再等一会儿,让木楔吃透水分。”
山风忽然静止,连树梢的鸟雀都噤了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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