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川终于开口,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。
他接过李满仓递来的碗,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。
木屋外,一阵山风掠过树梢,吹得那丛山丁子沙沙作响。
……
兴安岭的夜,来得很快。
没多久,夜色就笼罩了整片林子。
方才还能看见远处山脊的轮廓,转眼间就只剩下黑黢黢的影子。
火堆成了唯一的光源,将几个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木墙上,随着火苗的跳动而扭曲变形。
李满仓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松枝,火星“噼啪”炸开,照亮了他的脸庞。
“这还没下雪呢,就这么冷了……”
他搓了搓手,往炉边又凑近了些。
丁大山从背包里掏出水壶,打开盖子:“来,喝一口驱驱寒。”
李满仓接过来,仰头灌了一口。
辛辣的液体让他眯起了眼睛:“哎呀,烧刀子?真够劲……”
水壶在众人手中传递。
轮到赵四海时,他学着李满仓的样子猛灌一口,结果呛得直咳嗽,眼泪都出来了。
众人哄笑,屋里的气氛轻松了些。
刘三炮接过水壶,喝得很慢,像是在品味什么。
林川最后接过来,仰头喝了一口。
烈酒像条火蛇窜下喉咙,烧得胸口发烫,却怎么也驱不散记忆中的寒意。
去年冬天的风雪仿佛还凝在骨缝里,连火光都化不开。
毕竟,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、也是唯一一次杀人。
那种感觉,和打猎完全不同。
他至今记得那天的每一个细节:冻僵的手指扣在冰冷的扳机上,呼出的白气在枪管上结了一层霜。远处那两个家伙,一个被他一枪爆头,另一个本来要留活口,受伤之后,却自己了结了性命。
再加上那个胳膊上挨了他一枪的特务,他手上算是有三条人命了吧?
算起来,也是因为那个特务,他才有了那一堆金条。
跟索拉夫的合作,才开始建立起来。
可是连对方的姓名都不知道。
只知道家在三河子套,家里还有孤儿老母。
当初特务临死前,还答应他送根金条呢……
可他打听过,三河子套离这里太远了,又没有车,他根本抽不出好几天的时间走一趟。
这次托了巴图,让他去蒙古谈买牛生意的时候,绕路去看一眼,帮忙找一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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