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缘星系K-7913，一颗被遗忘的战争坟场。

埃莉诺的青铜舟悬浮在行星环带上方，生物陶瓷右臂的裂纹间渗出微光。三天前，新秩序联合体的最后一艘母舰在这里自毁，但爆炸的余波中却出现了异常能量读数——某种比珍珠母编码更古老的信号，正在从地核深处苏醒。

"不是辐射残留。"红绸首领的机械耳发出尖锐警报，"是原始契约碑的共鸣频率……他们在挖归零者的源代码。"

舷窗外，数百艘工程舰正在行星表面作业。巨大的激光钻头刺入地壳，将岩浆引流至中央熔炉。熔炉上方悬浮着一块残缺的冰裂纹石碑，碑文正是《基因安全法》的初版条文。

埃莉诺的右眼突然瓷化，林小满的视野与她重叠——四百年前，同样的石碑立在星火实验室中央，被老金的悔恨煎饼糊住了最关键的条款。

"他们想复活绝对秩序。"苏晓晓的量子残影从嫁衣红绸中渗出，"但忘了检查碑文背面……"

地下三千米的考古坑道里，新秩序的首席科学家抚摸着石碑。

"完美社会的终极答案。"他的指尖划过"归零者协议"四个字，冰裂纹从接触点蔓延至整条手臂，"清除所有变量，让文明永恒静止在最优解——"

警报声突然炸响。熔炉中的岩浆剧烈翻腾，浮现出老金模糊的全息影像。科学家的冰裂纹手臂不受控地痉挛，在实验日志上歪歪扭扭写下：【火候太急会糊锅】

"教授！"助手尖叫着指向熔炉核心——岩浆里漂浮着半块没被消化的悔恨煎饼，霉斑正以惊人速度污染整个系统。

首席科学家的瞳孔突然变成珍珠母罗盘。他的声带机械式振动："错误……检测……老金……微生物……"接着突然哼起荒腔走板的小调，正是青铜舟船员们熟悉的炊事班歌谣。

埃莉诺的生物陶瓷手臂刺入通风管道时，整座基地已经开始变异。

走廊的珍珠母装甲板长出生物陶瓷苔藓，监控屏幕播放着梵高《星月夜》的局部特写。一个改造战士僵立在转角处，他的脊椎植入体正在播放量子猫的临终录音："……嗞……系统漏洞……在锅底……"

红绸首领扯开战士的制服——后颈的冰裂纹芯片已经发霉，形成微型青铜舟的浮雕。

"不只是污染。"林小满通过埃莉诺的嘴说道，"老金在源代码里埋了更狠的东西……"

他们撞开主控室大门的瞬间，首席科学家正用冰裂纹手臂在墙上涂鸦。他的机械眼珠弹出眼眶，连着神经索在空气中画出一艘歪斜的无锚之舟。

"欢迎参加……嗞……毕业典礼。"科学家的声音混合着校长的机械音和初代新娘的啜泣，"现在明白了吗？归零者从来不是程序……"

埃莉诺的右臂突然暴长，生物陶瓷纤维刺入主控台。显示屏上的代码洪流中，她看到了恐怖真相——

每一行珍珠母编码的间隙，都蜷缩着纳米级的老金虚影，正在往逻辑门里撒灶灰。

熔炉核心区，原始契约碑的背面缓缓转动。

本该刻着补充条款的位置，布满了蜂窝状的腐蚀痕迹。埃莉诺的生物陶瓷手指抚过孔洞，微生物立刻涌出，在空中拼出老金潦草的食谱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