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80、目光短浅(1 / 1)

第一姝 黑鱼精 2329 字 21天前

胡维晟得知银子的问题已经解决了,欣然应下。    刺杀太孙之事事败,他们家已经无路可退,成王败寇,只能破釜沉舟。    不然太孙继位,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他们。    他们却不知道,逼着他们铤而走险,才是顾重阳的最终目的。    当初顾重阳回归安阳侯府之前,他就和袁明珠一起规划好了这条路。    顾重阳还记得当初袁明珠的那句话:皇贵妃,距离皇后仅一步之遥,皇上已经把胡家的心养大了,触手可得的富贵,会迷了心,迷了眼,让人明知四周都是万丈深渊依旧选择铤而走险。    一步步剪除胡家的触手。    皇上有七个已经成年就蕃的儿子,加上名正言顺的皇储太孙。    这些都是对手。    这么多年小胡氏盛宠不衰,儿子也因为是老来子也很受宠爱,胡家更是夺位的助力,在那些成年皇子眼中,十三皇子和太孙一样是劲敌。    “我猜测,皇上这样捧着胡家,不是真宠爱,是在替太孙竖一个靶子。”    他回到安阳侯府,就开始联合各方针对安定侯府。    尤其是他年前的那番作为之后,几个藩王都在跟他联系。    而他,只要能扼制胡家,来者不拒。    为此太孙的跟幕僚对他的评价是:目光短浅,不堪大用。    顾重阳看着从宫里传出来的太孙对他的这八字评语,淡定的放到烛火上点燃。    皇上对先太子父子真是用心良苦,这么多年的戏做下来,太孙都以为皇上对小胡氏是真心实意。    所以在对胡家出手的时候要顾及皇上的感受,也要表现得像一个仁君,即使心里恨不得赶尽杀绝,还是要忍着网开一面。    顾重阳一副淡定模样,有幕僚淡定不了,太孙对世子有此评论,待太孙登基,安阳侯府前途堪忧啊!    “世子……!”    顾重阳抬抬手止住众人说话:“如此也好,就能从漩涡里脱身了。”    曲自鸾:“世子不看好太孙殿下?”    在所有人看来太孙继位是顺理成章。    顾重阳:“安阳侯府用不着再锦上添花。”    投靠某一方只是锦上添花,新帝登基也得有人守边,他们用不着站队。    相比于站队的风险,收益实在太低。    老安阳伯为国尽忠,他的余荫足够保三代人的荣华富贵,如今到他这里才是第二代,等他老了,再有皇位更迭的时候再做决定不迟。    现在嘛,用不着。    “而且眼光和能力这种东西是可以培养的,我还年少,目光短浅就短浅吧,等以后再找机会改变。”    武安州这边,袁明珠替顾重阳诊治了之后回家,次日差了人再去客栈探望,知道人已经离开了。    今日,顾重阳的报平安的信终于来了,隔了这么久才来信,不是她写信去询问只怕都想不起给他们报平安,想起这事袁明珠就生气。    “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,走也不吱一声。”    袁弘德:“许是有急事吧!不然还病着不会走得这么急!”    袁明珠想想库房内顾重阳使人送来的那些东西,抿了嘴巴没再说这个话题。    问袁弘德:“武安州升府的事定下来了吗?”    今天袁弘德去参加了知州的宴席。    州升府,得各方面考核之下才能达成,其中最重要的两条,一个是人口增长,第二个就是粮食产量提高。    人口增长这点不用说了,除了本地人口的繁衍之外,还增加了几批移民。    除了上面这些,那批落了户籍的流民也贡献了一份力量。    人多了粮食就多。    提到这个话题袁弘德高兴起来,“已经定下来了。”    升府以后对一般百姓的意义不会突然显现出来,但是对他们这种大户意义非凡。    就只子弟读书进学,就方便得多。    想到进学,袁弘德说:“你哥哥们这样一耽搁,可就是好几年。”    秋闱和春闱袁明珠都劝着曾祖父没让哥哥们去考。    “哥哥们还年轻,以后有无限可能,不争这一时。”    纵观历史,夺位都是充满阴谋和血腥。    人家父子叔侄之间的争夺,偏有人以大义去批判。    或许如今的人还觉得这种人是正义的化身,千年之后再看,不过都是皇权的拥趸。    虽然袁明珠出生的这个朝代不是前世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朝代,但是她进了一次京城,知道这个朝代也有个太孙以后,一下子就想起那位全族死绝,连累十族的方孝孺。    这个万恶的时代,动不动就连坐,动不动就株连,不得不小心。    老师也不是轻易就能拜的,不然不知道哪天就被连累死了。    于是袁明珠就劝说着祖父把哥哥们应试的时间往后推,等天下彻底稳定了再说吧!    袁弘德也不是那等迂腐之人,经过深思熟虑就决定推迟了。    正说着话呢,芸香提着只食盒进来,“三少奶奶使人送来的,说给太爷和二小姐尝尝。”    袁明珠打开食盒,看到是一碟糕点。    三哥三嫂新婚,驿丞夫人思念女儿,时常使了人送来他们家做的各式小食。    每次来都勾得杜氏想起远在京城的长女,都要抹一回眼泪,说是自己害了女儿。    任氏既不好跟母亲说不要送东西来了,看到婆婆这样又有负罪感。    所以每次惹哭了婆婆就赶紧跟小姑子求助,这是又来求助来了。    袁明珠捏了一块绿豆糕,甜味适中,既不会太寡淡,又不会掩盖了绿豆的原味,独特的豆香味弥散在口腔里。    任家的厨娘做的糕点就是不一般。    袁弘德也知道个中原委,对她说:“忙你的去吧!”    袁明珠领着芸香和郑mama匆匆回了桥泗巷。    刚进了二门,大嫂身边的窦mama就迎了过来。    “二小姐回来了。”    这位窦mama是袁明珠托了驿丞夫人买来的,之前是这个宅子的原主人洪家老太太身边的管事mama。    洪家没了以后,他们这些人都发卖了。    正好袁明珠把芸香借给大嫂用,自己身边人手倒短了使唤,想找个人指导指导大嫂,驿丞夫人就把她荐了来。    窦mama得过驿丞夫人的恩惠,见任氏有难总不能袖手旁观。    袁明珠问:“我娘呢?”    “大奶奶在房间里呢!刚刚吃了清心丸歇息一会。”    袁明珠心说:更年期妇女不好惹。    这个时候的女人更年期发病率少,症状轻,但是也不排除杜氏这样严重的需要吃药的。    袁明珠进了杜氏的房间,看到她爹也在。    见到女儿进来,袁树原本坐在杜氏的床边,看到人进来“噌”的一下蹿得老远。    搓着手,“来,来了。”    知道的知道他是杜氏的丈夫,不知道的得以为他是哪里来的野汉子呢!    袁明珠上前挽着他的胳膊:“爹!”    吩咐芸香:“给我爹搬个凳子来。”    把凳子放床前,扶了袁树坐下。    她自己则坐到她爹之前坐的位置,也不问杜氏的情况,而是问袁树:“爹你什么时候来的,这回能在家多住些日子吧?”    袁树被杜氏一脸的期盼看得有些慌。    袁明珠一看他这样,不待他回答马上接着说:“我那边少个人帮忙,爹你要是不忙给我帮帮忙去!”    袁树这会没负担了,憨厚的笑笑:“行,正好西瓜苗都种下地了,家里那边最近没事,爹给你帮忙去。”    干啥都行,让他哄孩子都没问题,只要别让他哄老婆。    听说丈夫最近不去乡下会留在家里,杜氏才算了气顺了些。    袁明珠这会才开始询问杜氏的情况。    这个季节还不是很热,至少没到杜氏这样躺着不动还满头大汗的季节。    她不仅汗多,还多死多虑,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寻死觅活。    若是不是知道她这是病了,还以为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!    安慰了一番杜氏,又去安慰新媳妇。    新媳妇才进门就总是惹着婆婆不快,她还以为婆婆不喜欢她呢!    任氏的丫鬟春杏看到她,忙把人往里让,“少奶奶,二小姐来了。”    任氏娘家境况好,陪嫁了两个丫鬟一个mama。    袁明珠觉得她这是照顾上头两个嫂子心情的最低配置,若是不考虑两个嫂子,应该陪嫁的下人还得多些。    梁氏和吴氏也明白事理,袁明珠去的时候两个人正在开解她。    “三位嫂嫂都在呢!”    三个人要起身,袁明珠忙按住抱着蓁姐儿的梁氏:“一家人没那么多俗礼。”    就着梁氏的手逗弄了一会小侄女。    往任氏看过去,只见她穿着一件豆绿色比甲,鼻子有些红,似乎刚刚哭过。    春杏端了茶和茶点进来,蓁姐儿要吃,袁明珠掰了一角绿豆糕给她。    夸道:“三嫂娘家厨娘做的这绿豆糕十分地道。”    又说:“哪天让青岩家的也去学学。”    还是学了来,想吃就做,也省得送来的惹人的眼。    任氏:“嗯,我回头跟我娘说说。”    说了一会话,梁氏告辞:“你们在这玩,蓁姐儿有点像是要困了。”    说婆婆这样那样的话人家闺女能说,她这些做媳妇的不好多插话,她这是避嫌呢!    吴氏一贯跟着大嫂行事,也找了借口离开了。    待屋里只剩下姑嫂二人,袁明珠端茶喝了一口。    放下茶碗说:“三嫂这些日子都做什么呢?”    “没,没做什么,就做些针线。”    说着就低下头,满面含羞。    袁明珠:    她三世加起来没嫁过一回,哪里知道新媳妇做个针线有什么可害羞的?    枉她一贯智计百出又言语诙谐,这会也辞穷了。    只得又问:“我三哥呢?”    这就是明知故问,袁叔驹这个时辰肯定去学里了。    “你三哥去学里了!”    好歹这个问题没问题,任氏渐渐恢复往日的性情,让袁明珠把要劝说的话说了。    任氏如果怀孕还没满三个月,又是新嫁娘,偏逢着婆婆生病,也挺不容易的。    姑嫂俩说着私房话,又拿了针线一起做了一会,任氏就好多了。    袁明珠看看差不多她三哥也该回来了,就准备走。    还没走呢,她三哥就举着一串糖葫芦进来了。    看到袁明珠也在,他那糖葫芦的数量就显得尴尬了,“那个,小妹你吃,我回头再给你三嫂买。”    任氏也推拒道:“我不吃,给小妹吃就行了。”    袁明珠忍着笑。    “三哥下次遇到再给我买吧,这串给三嫂吃,回头生个漂亮的侄子喊我姑姑就行了。”    她又不是看到哥哥对嫂子好就嫉妒的善妒的小姑子,非得计较一串糖葫芦该给谁吃。    春梅送她出门,刚到门口就听屋里她三哥的声音:“不是跟你说了嘛,针线活费眼睛,以后别总是做。”    “没有总是做,今天就做了一小会。”    ……    回到屋里,她才有空跟郑mama商议该给她爹安排个什么活计才好把他拴在这里,省得他总是往柳树湾那边跑。    本来她爹因为受伤的原因就跟家里人生疏,跟子女和长辈还好说,他们也不会总想粘着他,对他的压力小点。    对杜氏就不行了,尤其杜氏这会病着,更想要找关爱,闹得两口子别别扭扭的。    袁树之前借口下乡看着长工种地,躲出去好长时间,不是袁季驹也要娶媳妇了,他这个做爹的不在家不行,估计都不愿意回来。    “我们那边要干的活不少,不过老爷不适合干吧?”都是工人在干,老爷混在里头算怎么回事?    跟杜氏一样,因为这个家不是原来的普通农家了,袁树也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。    只能跟袁务川似的,下乡管着长工干农活,或者是跟着老王头放鹅。    袁明珠捏捏脑袋,觉得头大。    “你随便看看,先安排个活不让我爹闲着就行。”    “是。”    也只能这样了。    第二天一早,袁树跟着袁明珠他们坐车往马蹄巷那边去。    马车过御马街的时候,坐在外头车辕上的郑mama突然拍了拍车篷子。    “二小姐,奴婢好像看到之前去我们家的那个三角眼了。”    袁明珠眼皮跳了跳,撩了车帘:“在哪里?”    “拐那边去了,奴婢跟过去看看。”    郑mama已经跳到车下,说着话就往那人过去的方向追过去。    车夫问:“小姐?”    “先去马蹄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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