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姑父姑母带着人死守,既是抗敌,也让周边南迁的百姓有歇脚暂留之地,可援兵不来,粮草不来,敌兵大军至时,奋起反抗,不过是多给那些贼人送些战功而已。
那年姑父跟着大军自西边回来后,叹过一声国将不平,她只当杞人忧天,还曾夸下海口:“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,无论多少人,都休想踏入我们大景的领土,来一个我杀一个!”
后来,她听闻三国大军浩荡而来,听闻边疆烽火连天,便一身戎装站到姑父姑母面前。
“恒英?”
她仰着头:“姑父姑母别怕,咱们一块儿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
“好。”
三国大军浩荡,一路上如蝗虫过境,她同他们一样做好马革裹尸的准备,却没想,泱泱大景,容得下烧杀掳掠的三国铁蹄,忍得下颠沛流离的百姓,唯独宁死不退的守城将士,只能去了黄泉路。
她站在那泣不成声,哭笑着,浑身颤抖,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定平郡现在……怎么样了?”
李元楠沉默许久后才道:“我带你出来时走的匆忙,城中无民,只有五百七十一兵,他们没有打算投降……”
此刻,死一般的寂静。
她跪地不起,两行清泪无声滑落,原本在沙场上挨刀挨枪也只是呲牙咧嘴的人,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,无人可依。
“你们,骗人……”纳兰长秋哽咽:“我想回去呀……”
“你不会回去的,因为你知道你回不去了,因为我在这里。我也不会让你回去的。”李元楠叩头不起,瞧不清神色:“我送你去南边好好过日子,你以前不是说要去江湖上走吗?现在……可以了……”
纳兰长秋没接话,她母亲在家中过得并不顺遂,那人虽娶了母亲,却没有给她正妻应有的待遇,对个小妾情深意重,时常发疯打人。
她曾亲眼见过母亲绝望的脸,那双支离破碎的眸子,似掉进了深水枯井,让她每次回想都觉心中剧痛,无以复加。
那日,她窝在母亲怀里,陪她哭了许久,许久。
后来,姑母回家探望,气冲冲找那人问罪,兄妹俩本就合不来,大吵一架,姑父对母亲说:“与他和离吧。”
大景法制相比前朝好上许多,太祖皇帝于乱世夺天下,定了不少对民有利的规矩。
例如女子年岁大了,未婚无需交税,按他老人家的话来讲就是:“刮利却说贡税,土匪之流也,景兴需为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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