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明做了一个梦。 梦里是一个漆黑的世界。 在那个世界里只能看见一条公路。 公路看不到尽头。 而他就在那条路上一个人行走着。 没有目的地,只是这么很单纯的走着。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,在这世界中似乎没有时间的概念,他不知疲倦静静地漫步。 很突然的,一束光芒从头顶的黑暗苍穹照射在他的脚边。 潘明抬头看向了这道光束。 穹顶之上开始轰隆作响,一道人声忽然了传来下来。 “赵医生,他醒了吗?” 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,正一手拿着电筒,一手分开潘明紧闭的眼皮,他在检查瞳孔对光刺激是否有反射。 在听到这声音之后,潘明感觉自己飘了起来朝着穹顶飞去。 逐渐远离了这个黑暗的世界和那看不到尽头的道路。 “渴…” 躺在床上的潘明的忽然发出了一声呢喃。 然后,他像是梦中惊厥一样,忽然惊醒! 双目圆睁,猛然坐了起来。 迷茫的环顾着四周,他的记忆和思维正在复苏。 周围窗明几净,墙面被粉刷的很洁白。 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气息。 再看看身上的被子,潘明知道自己是在医院里。 病床的一边坐着一名看着很年轻又很端庄的女警。 女警的警服上有着一杠一花的三级警司的警衔。 而另一边则是一位拿着小电筒的医生。 潘明的嘴唇因为干渴而发白。 透过病房的窗户,潘明看到外边那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,这给了潘明一种错误的时间观念。 “嘶…咳咳…同志,我昏迷了几个小时?”潘明向着身边的女警问道。 他口干舌燥,猛然开口说话,颇有些不适应。 “你昏迷了整整一天。”女警的声音很好听,温柔又不失端庄。 “一天?” 潘明自言自语了一句,然后低头掀开了自己的病服,身上那些被玻璃碴戳出的伤口都已经被处理过了,涂抹上了酒黄色的碘伏。 “好好休息,不要乱动弹。”这时一旁的医生开口提醒了一句 潘明点点头,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自己身上。 “周…抓到了吗?”他缓缓的问道,唇舌的干燥给他说话带来了负担。 女警起身拿起床下的暖壶,在白搪缸杯子里倒了一杯热水,递给了潘明。 “小心烫。” 潘明接过搪瓷杯一脸期待的看向女警。 女警放好暖壶做回了椅子上,然后歉意的摇头说道:“我们没能抓到周海生…” “哎!” 潘明是真的无奈了,周海生就是一块石头,不,就是块陨铁。 自己的“破晓”在郑民生的域中域里,直接秒杀了整个恐惧者阵营,甚至于打破了那一片域中域。 但是即便以“破晓”的威力都不能干掉周海生,这真是让潘明头疼了。 潘明忽然想到了一点,如果自己的中枢之魄以及其他身体素质的等级提升了,多来几发“掌心雷lv1”或者“破晓”那就可以弄死周海生了,一发不行咱就两发。 女警没有吱声安静的看着潘明走着神。 医生见潘明苏醒,便离开了,他还需要去检查其他病人。 “咕咚,咕咚。” “对了,我的挎包呢?”潘明嗦了两口热水忽然想起了什么,这才回过神来,对着女警问道。 说完以后又觉得有些不妥,自己似乎在使唤这位女警。 女警似乎不以为意,弯腰从床头柜里取出了挎包,递给了潘明。 “谢谢你同志,我叫潘明。”潘明伸出了手。 女警笑了笑,握住了一点潘明伸出的手,象征性的摇晃了一下就松开了。 “你好,我叫黎云,是闸港区公安分局的法医之一。” 法医? 为什么会有法医陪护? 这也难怪这个女警看起来年纪不大,就有着三级警司的警衔,原来是法医。 潘明伸手在背包中,摸索了一下感应到东西都在,便放下了心。 他没有掏出什么东西,异常挎包是很特殊的,其他人并不能接触到里面异常储物空间,而自己昏迷这段时间,想必挎包中早已被检查过了,自己再掏出东西,就太过骇人了一些。 “请问法医同志,您有事吗?”潘明心中疑惑,索性选择了直接询问,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。 女警黎云将潘明的表情收入眼中。 淡淡的笑了笑。 “我查过你的档案…” 听到这话的潘明仿佛被针戳了一般,一时间有些坐立不安。 “2017年1月22日,在距离除夕还有五天的时候,你因为涉嫌强尖罪被沪市山宝区检方批捕,由于你积极赔偿受害人,检方最后判了你有期徒刑一年零九个月。”女警姿态不变,一字一句的念道,仿佛在做案情总结。 积极赔偿? 那明明是刮干他在沪市的财产,他从头到尾从来就没有认过罪,就连庭审时那些赔偿协议,认罪书他都不知道是怎么来的,可见搞他的人在沪市的势力有多大。 潘明默不作声,神情严峻。 “2018年10月23日,你从沪市山宝区监狱刑满释放以后就来到了通城,一直蜗居在通州区市郊的桃园村老式民居里,直到现在。”女警颇有兴趣的看着潘明的表情。 “没错。” 潘明倒是平淡的回道,警方嫉恶如仇,看到了自己的档案就代表自己在社会上对警方已经没有秘密了。 “我很好奇,为什么一个强尖犯会去为难另一个强尖犯?” 潘明很清楚黎云口中的另一个强jian犯指的是周海生。 “因为,我没有强尖。” 潘明回答道然后抬起了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黎云,有些话不能说,至少现在还不能。 黎云忽然笑了一下。 “你不用紧张,你的档案是我私人查看的,实不相瞒这是违规的cao作,还请你也替我保密,接下来我要询问一下你一些关于周海生的问题。” 女警的一番话先自我批评了一下,似乎在暗示潘明,自己对他没有恶意。 潘明抿抿嘴唇,心中半信半疑,但还是略微放松了一些,他点了点头示意女警提问。 “周海生是人吗?”女警的抛出的第一个问题就直指核心。 “我也不知道它现在的状态还是不是人。”潘明并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,你让一个根正苗红信仰着无神论的法医去相信鬼? 这个看似端庄漂亮的女警,解刨过的尸体恐怕都能塞满第三人民医院的地下尸库。 “我在受害者雷国生身上发现了一些奇怪地方,他的心脏是连着坚硬的胸肋骨和皮rou,被完整的切下来,切口很锋利但又不符合任何一种刀具的切割表现,在现场也没有找到他的心脏,你知道凶手的武器吗?”第一个问题只得到了含糊的回答,女警进而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。 “我知道,那是它的指甲…”潘明有些慎言。 有些话心照不宣就行。 听到潘明这么说,女警开始思索起来。 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冰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