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氏也挺直腰杆,躲在程母身后伸了伸脖子:“没错!滚蛋!这青砖瓦房是我们家的。”
孟母丝毫不惧:“县老爷发话了,感念我儿为程家浪费的六年光阴,这间屋子从今以后,跟程家再无瓜葛。”
程母恨不得跳起来,在孟母本就坑坑洼洼的脸上再来两道伤口:“放你娘的狗臭屁,县太爷管天管地,还能管老百姓要回自己的房子吗?你们母子二人,血口一张好大的胃口,今天就是天皇老子来了,也没用!”
“放肆!”杨县令怒斥出声,经年公堂上累积的威压,颇有吓唬老百姓的气势。
粗鄙村妇,敢质疑他的决定。
他堂堂一县之长,肯断程孟两家芝麻绿豆大的争产案,是他们的福气,放在从前,这些如路边杂草般的贱民,连见到他的机会都没有。
程母被他的气势吓得瑟缩一下,双臂缓缓放下,武氏也蜷得跟鹌鹑一样,小声道:“娘,你糊涂了,怎么连县太爷也一起骂上了!”
“马后炮,你刚才怎么不拦着我!”程母瞪了她一眼。
程诺上前替母亲解围:“县太爷勿怪,家母是气急了才有些口无遮拦,我听闻大人爱民如子,断案公允,三个月前,县里的张员外状告族亲抢占屋舍,是您大义凛然给了张员外公道,还将卑鄙族亲杖责三十以儆效尤,百姓无不称赞您断案如神。”
杨县令在程诺的夸赞中有些飘飘然,他自认在当县令上还是颇有天赋的。
张员外一案,案由简单,族亲落魄时投奔张家,张员外怜其居无定所,将家中一间不常住的屋舍借给族亲,怕他们心中有愧,便借口说让他们帮忙打理屋舍,以此抵扣租金,这一借就是五年。
今年因为天气严寒,张员外在外地的花卉生意屡屡赔本,没办法只能典卖房产渡过难关。
谁想到,在上门要求族亲从大宅子腾挪到小砖瓦房时,却遭到族亲的驱逐,放言说,这屋子他们已经住了五年,期间清理打扫,修缮改造没让张家出一分钱,房子的处置权理应归他们。
张员外若想卖房子,先按照市价将房钱交到他们手上,否则别想踏进屋门半步。
好心没好报,农夫与蛇在现实中上演,张员外气不过上告官府,杨县令一听案由,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亲戚,立刻惊堂木一拍,让张员外与族亲恩断义绝,族亲不仅归还房产,还要因贪婪无度挨板子。
百姓听闻杨县令的判决,都夸他是好官,这也成了他“浩如烟海”功绩上的一笔。
“小案一桩,你不说本官都快忘了。”杨县令得意地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,“这个案子,跟你和孟家的纠纷有何关系?”
程诺笑意盈盈上前,摊开一张文书在他面前:“这是当初买下这块地的红契,孙村长可以作证,是民女爹娘出钱建造,因此上头写的是我的名字,我今日来收回我的房子,杨县令,民女这么做没错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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