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句话顾寒栀便明白程诺的意思,两百斤是做给村民看的障眼法。
告诉大伙我家也只有这些粮食,真到暴雪天气也得挨饿。
老板看两个妇人没什么力气,亲自将米粮送到牛车上,顾寒栀看守牛车,程诺还有其他地方要去。
二人不知,从瓷器铺出来后,身后两双眼睛紧盯了一路。
孟南洲许久没见程诺,突然在镇上遇见,心里浮现出一丝怪异的感受。
程诺穿的还是从前那身灰青色麻衣,黑发如瀑,发髻没有多余的装饰,他记得从前的程四娘哪怕再穷,也要在头上插跟竹筷子,路边摘花戴头上,看上去不伦不类,惹人笑话。
如今的她眼神清亮,举手投足间潇洒肆意,刚才跟两个店铺老板讨价还价,气势上丝毫不逊色,不是从前胡搅蛮缠,而是得到老板真心实意的尊重。
整个人浑身透露着……自信。
没错,就是自信。
是摆摊赚到钱,有了底气吗?
孟南洲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沾上水的棉花,很不畅快,这不是他预料中二人分开后程四娘该有的状态。
她应该痛哭流涕,应该四处寻求他的去向,应该跪在地上悔恨当初和离。
孟南洲甚至一度梦到过多次,程四娘闯入榴花巷,看到他和冯知意琴瑟和鸣,接着无能狂怒,在院中打砸,企图挽回他的心,他怒斥对方纠缠不休,发誓此生唯冯知意一人。
可他等来的不是程四娘的悔恨,而是她摆摊做生意,生意越来越红火的消息。
她怎么能过得如此潇洒?
自那之后,孟南洲的梦境逐渐发生转变。
场景还是那个场景,梦中的他却故意在程四娘面前表现亲昵,试图从她脸上看到嫉妒和悔恨,可是梦中人只是冷淡地看着他,仿佛他的动作落在她眼中,不过是则笑话。
“哥,程丑娘买那么多炭火做什么?”孟思静理了理头上的发簪,嫌弃地扫了眼远处的女子,大过年的把自己弄得一身灰不溜秋,真丢人。
孟南洲从回忆中回过神。
程诺买了五百斤木炭,卤肉用不到这么多炭火吧?
孟南洲走进瓷器店,跟老板随意攀谈两句,很快套出话:“那姑娘说,今年冬天会很冷,买来给家里人御寒用的。”
既然要御寒,早前木炭铺子开门的时候为什么不买,五百斤炭至少能用两三月吧,到时候都入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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