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几天,范木匠时刻盯着程家人的动静。
趴在墙头,用杉叔家作遮掩,确实很难被人发现。
但对战场上伏击设埋家常便饭的十七来说,他的躲藏跟小儿玩闹无异。
十七在院里洒扫积雪,余光瞥见不远处探头探脑的范木匠,低声冲一旁的程诺道:“范家又出来了。”
程诺身形未动,眼底闪过一丝冷光:“找死。”
十七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肃杀的神情,他是久经沙场的人,程诺周遭的气压太熟悉,她口中的“死”,不是说说而已。
“你想怎么做?”男人扯出笑,仿佛二人要伏杀的对象,是猪是羊。
程诺:“他不是喜欢偷东西吗?贪狼叼羊骨,卡喉见阎罗。”
当晚,天空只剩下一点亮光,蹲守的脚麻的范木匠准备打退堂鼓,突然发现程家后院出现一抹偷偷摸摸的身影。
怀里不知抱着什么,正四下打量一脸防备,不是程四娘是谁。
她走到一隐蔽处,用铁铲挖了又挖,最后放进去一个包裹,重新将坑填上,临走前特地跺了两脚,踩平雪面,才放心离开。
这么警惕,包裹里一定是好东西。
范木匠从墙垣上翻身落地,吃了两天肉,动作轻盈不少,再养一养,就能跟暴雪前一样了。
张氏听说程家又藏肉,麻溜穿衣服下炕,等着入夜,天上飘起雪花,隐藏脚印再出门。
很快,风雪降临。
两道鬼祟的身影直奔白日程诺藏东西地方而来。
“是这儿吗?挖半天没有啊!”张氏冷得直打哆嗦,雪铲了快一个人的高度,肉在哪儿?
范木匠笃定道:“就在这儿,我两只眼睛看得真真的,藏得深,防着野兽呢!”
二人加快速度,终于在范木匠一铲子下去碰到个硬物,“有了!”
夫妻俩眼睛一亮,铁锹一丢,四只手疯狂扒拉起来。
那是一个不知什么颜色的包裹,里头鼓鼓囊囊,冻得很硬,有两三斤重。
“走!回家再看!”范木匠抱着包裹就走,不忘让张氏把坑填上。
范家。
范母见到儿子回来,忙点燃油灯,包裹一打开。
范木匠凑近一瞧:“是只鸡!”
范母摸着没什么肉的死鸡,有些失望:“又是鸡,咋没偷点猪肉。”
“有鸡吃不错了。”范木匠猜想程家肉也不多了,不然一只鸡至于趁夜深人静偷摸着藏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