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5章 血玉孽缘47(1 / 1)

乱葬岗的风裹着碎玉碴子,刮过元湘雅蒙着黑纱的脸。她身后跟着六个提着灯笼的衙役,灯笼上的“州”字被血玉虫蛀得千疮百孔,透出幽绿的光。钱万贯的玉商车队曾无数次经过这里,却从没有人敢停下——直到今天,她用知州夫人的身份逼他们打开第七排第三座坟。

“挖。”她的声音透过黑纱,像浸透冰水的绸缎。衙役们面面相觑,铁锹却迟迟未动。其中一人突然指向坟头的歪脖子树,树干上钉着半块血玉牌,牌面“钱记”二字已被啃成齑粉,露出底下模糊的“砚”字。

“夫人,这是……”

“让你挖就挖!”元湘雅甩袖间,钱万贯给的鎏金令牌撞上棺木,发出空响。棺盖撬开的瞬间,腐玉气息混着莲花香扑面而来,十六代玉人阿砚的骸骨仰卧其中,掌心向上,指缝间果然夹着半片泛着莹蓝的玉简。

突然,灯笼光全灭。衙役们惊呼着后退,却听见元湘雅的冷笑:“怕什么?她掌心的‘解’字还亮着。”果然,阿砚掌心血肉尽腐,却有一朵用灵鹿血画的莲花正在发光,花瓣上凝着七颗暗红血珠——那是钱万贯去年今日,为求官运给她喂下的蛊毒。

“拿玉简。”元湘雅扯下黑纱,露出心口跳动的莲花胎记,“记住,只能碰玉简,不能碰血珠。”话音未落,左侧坟头突然传来骨骼摩擦声,一具浑身玉斑的尸体破土而出,腕间拴着的银铃铛刻着“钱记玉行”字样。

“是……是周掌柜!”衙役中有人惊呼,“他半年前送货时失踪,怎么会……”

周掌柜的玉化手掌抓向元湘雅,却在触到她胎记时发出刺耳的嘶鸣。阿砚骸骨突然发出莹蓝光,玉简自动飞入元湘雅掌心,她这才看清玉简背面刻着的地图——无生观不在昆仑山巅,而在乱葬岗正下方,被十六代玉人的骸骨围成的莲花台中。

“原来桑玄把真正的祭坛藏在这里。”她碾碎阿砚掌心的血珠,血珠竟在落地时绽开真正的莲花,“用玉人的骨血养旧骨,再用仇恨作饵引我们上钩……”

“夫人小心!”衙役挥刀劈向周掌柜,却见刀光过处,尸体碎成万千血玉虫,每只虫子都飞向阿砚的骸骨。元湘雅突然想起钱万贯的话:“桑玄用她们的骨血养魂。”原来阿砚的“解”字咒,早就被桑玄下了死局——只要有人接近,就会唤醒旧骨埋下的蛊虫。

“点燃灵鹿血!”她将皮囊扔给衙役,自己则用银簪划破掌心,血珠滴在阿砚掌心里的莲花上,竟将虫群逼退三尺。玉简突然发出共鸣,乱葬岗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,透出底下血玉祭坛的微光,中央石台上赫然摆着十六具玉人骸骨,每具骸骨的掌心都刻着“解”字,却拼成了完整的“玄”字咒。

“上当了!”元湘雅猛地推开衙役,却见周掌柜的虫群已钻进他们体内,青斑顺着脖颈迅速蔓延。她握紧玉简冲向裂缝,听见身后传来衙役们沙哑的嘶吼,那声音混着桑玄的冷笑,在风雪中碎成齑粉:“元家血脉果然是破局关键……可惜,你来得太晚了。”

裂缝深处,血玉祭坛的饕餮纹正在吸收虫群,阿砚的骸骨被托起悬在中央,掌心的莲花咒渐渐变成“玄”字。元湘雅望着玉简上逐渐消失的地图,突然明白——真正的无生观从不存在,桑玄用十六代玉人的希望砌成了旧骨的牢笼,而她,不过是下一个该被献祭的活饵。

风雪中,她摸向父亲的指骨,却发现指骨上不知何时刻满了莲花纹。指骨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,竟将祭坛上的“玄”字咒震出裂纹。元湘雅笑了,将指骨按在阿砚掌心:“父亲,女儿终于明白,破局的不是血脉,是您藏了三百年的……”

话音未落,乱葬岗突然被莲花光照亮。阿砚骸骨的“玄”字咒寸寸崩解,露出底下真正的“解”字——那是用三十年莲花露、十六滴灵鹿血,和一个父亲的全部心血写成的,真正的解咒。衙役们体内的虫群纷纷坠地,变成透明的露珠,而元湘雅心口的胎记,此刻正绽放出比雪更白的莲花。

“原来纯善不是不沾血,”她望着指尖的光,“是用血洗去诅咒,让莲花重新盛开。”

远处,钱万贯的马蹄声穿透风雪。元湘雅握紧玉简,裂缝深处的血玉祭坛正在崩塌,露出其下用莲花石雕成的真正祭坛——那里没有饕餮纹,没有血玉池,只有十六具玉人骸骨手挽手围成的莲花,每朵莲花的中心,都睡着一个被封存的希望。

“阿砚,谢谢你。”她轻声说,将父亲的指骨放在莲花中心,“现在,该让旧骨看看,什么才是真正的无生观了。”

乱葬岗的风在莲花光华中化作绕指柔,元湘雅指尖的血珠坠向祭坛中心的刹那,十六具玉人骸骨突然发出蜂鸣。那些曾被刻满“玄”字咒的腕骨竟在光中舒展,掌心浮现出用灵鹿血勾勒的莲花脉络,每片花瓣都在贪婪地吮吸她的血脉——不是作为祭品的掠夺,而是如同久旱逢甘霖的重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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