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秀秀眼底尽是一片血丝，像极了几日未眠的憔悴模样，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，黑白分明的眼睛，让他心生不忍，无法继续训斥下去。

沉默片刻后，王秀秀轻声道：“人命关天，我有些防治疫情的办法，想告诉你，却找不到人，青州的人也不敢跟着我胡闹，我就只能自己来了……”

她语气平静，没有丝毫的委屈和抱怨，但陆景泽却好似能想象的到她这几日四处碰壁的景象。

“想到了什么办法？同我说说。”，陆景泽声音柔和下来。

那一刻，陆景泽莫名信她。

“这个是口罩，你发给大家戴，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阻止疫情扩散的，我看你们从青州运回了很多很多石灰，它和用石灰喷洒疫区的作用是一样的。”

看着兴致勃勃向自己一一介绍的王秀秀，陆景泽实在无法开口告诉她，这些石灰并非用于拯救凉州。

而是用于埋葬整座凉州城。

他们，要放弃凉州了。

陆景泽深吸一口气，语气中带着些不自觉的颤抖：“我知道了，这些东西回去就发给城里众人，你先回青州，我会让人再与你联系的。”

“好！”

在王秀秀的注视中，陆景泽一步步向着凉州城走去，每一步都像是背负着千斤重担。

城门缓缓关上，留下陆景泽独自面对着紧闭的城门和城内弥漫的死亡气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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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人，王娘子带来的东西怎么处理？”

“分发下去，先给士兵和大夫，其余的都分给百姓。”，顿了顿，陆景泽道，“告诉大家，我们再坚持十日！”

“是！”士兵领命而去。

王秀秀带来的东西，不仅有她口中名为口罩的东西，还有许多陆景泽分不清名字和作用的稀奇玩意儿。

陆景泽后悔就那么让她离开，只得再派人去信询问。

看到信，王秀秀也是猛拍脑门，光顾着送东西去了，都没告诉人家怎么用，真是糊涂极了。

她赶紧将每种物品的功效和使用方法一一写明。

最后，思虑再三，于最后一张信纸上写道：入土为安乃众人所期盼，但恐会造成疫情播散，焚烧虽有伤天和，却于人和有利，望您慎重考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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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人，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？这恐会引起众怨。”，一官员担忧道。

“不必再说，这事由我一力承担。”

那天，城内士兵不再将尸体运往山上掩埋，而是架起了巨大的柴垛。

每一座柴垛都高达数十米，远远望去，宛如一座座小山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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