浸透暗红血水的泥浆地里,一具具残破的身躯被拖向清理出的空地上。
令人诧异的是,负责抬伤员的也是伤员,
其中受伤最轻的那位,半根手臂已经被残忍地撕扯掉,断骨的茬口还沾染着泥土,可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来回不停地奔波着。
部落门前,老萨满抬头看向远处忙碌的族人,轻叹了口气。
孟德霍特普像一尊雕塑般坐在部落门口,宛如一个尽职的门神。
自从神使离开后,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样子,一动不动,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。
老萨满已经劝了他许久,可根本没有任何效果。
作为神使的同伴,老萨满也不好采取强硬的手段。
最重要的是,眼前的孟德霍特普仿佛有着两副面孔。
离开神使后,他的脾气秉性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,浑身散发着阴冷冷的气息,好似寒冬腊月里的冰窖,靠近后让人浑身不适。
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不久前下过雨的缘故,即便太阳已经升起,却没有给这片饱经创伤的土地带来多少暖意。
老萨满正准备再劝劝孟德霍特普,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。
循声望去。只见百米开外,一群老弱妇孺正朝着放置伤员的空地匆匆奔去。
这些人是在山君白虎来部落大肆破坏时,被特意安置在挖空的地窖里,手无缚鸡之力的族人。
也是是族内勇士们的底线。
天知道他们躲在黑暗的地窖里,听着外面传来的厮杀声有多无力,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祈祷着亲人平安。
可惜天不遂人愿,一出来就看到这么血腥的一幕。
五六个穿草裙的孩童跑的最快,小小的身影在泥泞的土地上跌跌撞跑向空地。
最小的那个扑倒在四肢断裂疼到昏迷的烈鲁身上,奶声奶气道,阿爸,阿爸,呼呼不痛了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