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夜惊梦两次,任谁都受不住。
清清听到“安神”二字时身子明显僵了僵,睫毛轻颤着投下细碎阴影。
她顿了片刻,才低低应了一声。
“对不起,我害你没能歇息。”
松开环抱的双手,清清注意到景深眼下泛着淡青。
他竟是在她身边守了一整夜。
景深伸手将她散落的鬓发别到耳后,指节蹭过她微凉的脸颊。
“我们之间,何曾需要说这些。”
他目光如月色下的深潭,映着清清苍白的容颜。
清清耳尖微热,垂下眼帘轻声道。
“要不......你上来歇会儿?”
说到最后几个字,声音已是细若蚊呐。
“不必。”景深收回手,袖口掠过床沿。
“天山雪莲的药性未散,我还需调息。你且安睡,不必管我。”
清清怔了怔,乖顺地点了点头,转身面朝里侧躺下。
棉被下的手指悄悄攥紧,她闭着眼却全无睡意。
君王离宫数日,携一江湖女子还朝。
此女新丧夫婿,且正是先前内乱的直接诱因。
消息传出,满朝哗然。
“陛下!”
户部尚书手持玉笏出列,声音在殿宇间回荡。
“此女新寡之身,且牵涉七王内乱,实乃声名狼藉、不清不白之人。陛下万金之躯,岂可迎娶这等女子?”
他话音未落,工部侍郎跟着扑通跪地。
“自陛下登基以来,始终不近女色,选秀女子尽数被遣往各处当差。如今龙嗣空虚,臣等实在忧心如焚!”
礼部尚书摘下官帽,重重叩首。
“若陛下一意孤行,老臣......老臣只能请辞告老还乡!”
此言一出,举座皆惊。
除朱连毕何四人外,其余人齐刷刷跪倒一片。
“边境疫病肆虐,邻国陈兵界外,尔等不思为国分忧,反倒在此以辞官相逼?”
连靖气得额角青筋暴起,上前朗声道。
“这是要犯上作乱不成!”
礼部尚书将额头抵在冰凉的青砖上,声音异常坚决。
“皇家子嗣关乎国本,岂是小事?臣等并非胁迫,只求陛下三思啊!”
景深站在玉阶之上,目光如霜刃般扫过跪伏的群臣。
“《大梁律·户婚篇》第三十二条,凡寡妇自愿再嫁者,官府当赐银十两以资嫁妆。”
帝王的声音不疾不徐,却震得众人微微发颤。
“诸位爱卿今日所言,可是觉得先祖钦定的律法也不清白?”
御史中丞额间顿时渗出冷汗,官袍后背湿淋淋贴在了脊梁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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